清明里的想念

文/韦荣文

作者简介

韦荣文，大化贡川人，农民，喜欢文学。西林县那劳农民文学社会员。

清明之雨，纷纷扬扬，抬头凝望亦伤心。

清明，乘初春的寒凉而至。清明节，一个对逝去的先人抒发思念的节日。不管多远，外出的我清明节都要回老家去给父母扫墓。或许，这是例行，这是与父母每年唯一的来往。在故乡那黄土高坡上的父母坟前，纵然泪水浸饱一夜未眠之眼，我只有默默地清除坟头那萋萋的杂草。此时，脑海里仿佛再现与父母相处的时光。很小的时候，父母总是宠着我，据说是因为我自小就体弱多病，所以父母对我犹为照顾，但也不失教我做人的道理。有一次我湿气又犯了，身体发痧，在后背用手指轻轻一刮就能刮出一道血印。那时治疗痧病的好药很少，父亲徒步行走十几公里的路程叫来了医生，可医生看一看我就摇头走人了，在他的眼里我这个病人估计已经没有了救药。但父母没有放弃，带着我四处求医，当我病癒时，父母的脸上才露出久违的笑容。每次我坐在门前的大石凳上，父亲总是用布满茧子的手抚摸着我的头，那时的我，特别喜欢听父亲讲故事，他讲到了很久以前有关爷爷的往事。我从父亲口中了解到那未曾谋面的爷爷。爷爷韦建业在民国X年毕业于那马县周鹿中学，是个有学识也是朴实的人。他读过高中、读过江西端金士官学校，解放后落脚于柳州市某航运公司。有人问他为何不去谋求一官半职，爷爷说:“我有老婆有孩子，日子能过就好，不一定要去求高职厚禄。那时，父亲在接到爷爷书信后才去柳州和他一起生活。在柳石鱼峰那里，父亲在爷爷的庇护下读到了初中。本想把学业读到高中，谁知天有不测风云，才五十六岁的爷爷突然患上中风，一下子就打乱了他们俩原有生活的节奏。最要命的是，断了父亲的求学之路。爷爷病倒，口眼歪斜无法说话。望着痛苦不堪的爷爷，父亲也是束手无策，由于没有钱，爷爷没有得到及时送医，不过几日爷爷最终撒手人寰，弥留之际没有留给自己儿子一句遗言。痛失亲人的父亲，最后在街道邻里热心人的帮助下处理了爷爷的后事，把爷爷的棺木草草安葬在柳州五里亭的山脚下。原本有依靠的父亲，一夜之间成了“孤儿”，过上了吃百家饭的生活。每天独住空屋，睹物思人而以泪洗面。有邻里看见父亲生活太苦，有人想介绍父亲进柳钢去工作，让生活有保障。后来看着实在混不下去了，思想简单的父亲，选择了返回故乡，跟随奶奶生活。回到乡下后，那个穷困的年代奶奶哪有钱再送父亲读书，父亲的学历从此定格在初中。父亲回来几年后，便在老家结了婚，生下了我们兄妹六人，为把我们抚养成人，他们吃尽了人间苦头。由于生性老实本份，常常被人欺负，脏苦累的活，就找父亲去干，好在父亲有一个强健的体魄，没有被困难压倒。多亏后来有了改革开放，分田到户承包制让我们的日子渐渐变好。但在初期，家里仍比较穷,缺钱花。父亲说：“勤不富也饱，懒不死也饿。”他要么上山砍柴拿去大化卖钱，要么和村里的几个叔伯到大化水电站电厂去卖劳力，争取微薄的工资来补贴家用。母亲在家也没闲着，下地干活收工回家后还要喂牛喂猪。当时家里扩建的两间大瓦房，靠的就是母亲那年养了几头大肥猪。2003年，卧病在床的母亲过世了。当父亲的电话来临，我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也许是牵挂还未成家的弟弟和我们这帮兄妹，母亲断了气都没有闭上双眼。母亲过世以后，弟弟就不怎么出远门了，大多都是在大化县城附近打短工，父亲也就跟随弟弟一家过着近十年安逸的日子。回忆父母昔日的点点滴滴，我常常泪湿枕头。然而愐怀也好，思念也罢，再也看不见、听不到父母的音容笑貌与谆谆教诲。“慎终追远，明德归厚。”今时坟前三柱清香，浓浓的思念如山似水，连绵不绝……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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